一别两宽.
||日常向.
||丧.
||凯视角.
“老师。”
“王老师?你在干嘛?”
少年葱般的指尖在人面前打圈,王俊凯的眼波绕的忽闪,蓦地回神对焦。
“写你作业。”
少年顽劣,不耐地来回翻动课本,落下的笔画和上翘的唇边一样刺啦啦的浮躁。
又不像了。
王俊凯盯了一会儿学生,把手从脸颊边挪开,遂批改作业不再看他。
“再见,早点回家。”
男孩早溜得没影,一声“昂”悠悠地从路口拐弯,王俊凯听得挺糊。
他转身回家,不经意地步伐迈的小些,背后也没有哒哒声小跑追上他,再绕到他身前,把他拦下。
今天给学生补课又没吃晚饭,王俊凯去超市买了方便餐,回去慢吞吞地咽,慢吞吞的洗漱,准备明天的教案,上床。
又是3:00。
晚安,希望今晚的梦里不再有你了。
周末逢上放假,学校暂停补课,小年轻跑出去撒疯玩,王俊凯终于得闲窝在床上。
身为当代恶臭90后,王俊凯大早上缩在被窝里摸出手机,光把脸映得亮堂,眼睛刺得眯缝儿还在坚持滑朋友圈。
“和海伦娜出去happy~”
屏幕里的男孩穿着撞色T恤,是他一贯的品味。鲜怒的色泽完整不落刻进王俊凯的瞳孔,在脑海里层层重叠,缓慢成像,男孩青春期刚刚变嗓的声音纷沓而来。
眼睛疼。王俊凯想把屏幕亮度调低一些。
撞色还是那么突兀。
罢了。王俊凯丢了手机裹紧被子,向着墙蜷成一坨。
混沌到下午四点王俊凯饿到睡不着,起来觅食。冰箱大部分吃的都是食材,王俊凯瞄到角落里一团,攥出来半袋小浣熊干脆面。
“老师,这个你吃。”
“我不吃。”
“小浣熊不算零食,是美味。”男孩子眼睛透亮,捧着干脆面靠近。“这个真的好好吃,我抱着能吃一天不饿,悄悄在家里屯了好多袋。”
...这半袋算什么啊。
王俊凯把干脆面甩进垃圾桶,再合上盖子。
随意做了点汤饭,王俊凯再次缩回被子。父母发来好多条消息,大意是给他的期限到了没看他有动静,该兑现相亲承诺了。
“老大不小,该成家了。”
“好,我明天坐最早的车回去。”
还有两个小时到六点。六点四十的车。
坐着等天亮吧。
王俊凯背了乖巧双肩包,本就减龄的包子脸更加幼嫩,呲了一下虎牙。校门保安大爷两次把他拦下来要检查校园卡,第三次终于记住他了:“你是高三的英语王老师。”
王俊凯摸摸自己的脸颊,不像。
自己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学生。
小年轻们现在可流行丧文化了,一个个动不动就葛优躺说自己今天好丧好疲惫,挂科说自己好丧,追不到喜欢的人也好丧。
韶华的宠儿意识不到,自己拼命成熟的扮相下,笨拙的肢体出卖了年轻的肉体;满脸的丧抵不住眼底的一片水洗蓝天,无限未来赋予他们魔力,通体比太阳还闪耀。
而太阳往往被成年人隔在窗帘被窝外,照不进来,也不走出去。偶尔有一些特别耀眼的东西想要去追取,得不到就会把自己陷进更深的黑暗,每天活跃在单位和朋友圈,各种正能量,还要和年轻人装嫩。
早就朽了。
他们眼睛里不是初次试探无果的暴怒,是求而不得,得而复失,反复无常的平静。寂静。
王俊凯在车上晃得想吐,闹市昨晚烟熏还没散尽,混着车内上班族的早餐味揉进王俊凯的鼻腔,他习惯性地将头靠在椅背上固定,减轻恶心感,细眉锁到一块。
到站下车,王俊凯绕进自己家的老楼,楼梯间的青苔爬的和自己大腿一般高。
唔,半年了。
王母早已布满一桌子菜迎接儿子,王俊凯挑眉埋怨自己大早上怎么吃得消,一边把包丢进自己房间,坐下啃了一块水煎肉。
王母坐在旁边开心的夹菜,看差不多慢慢放下筷子。王俊凯愣了一下,继续给自己夹了一颗丸子。
王母清清嗓子:“对方是个好姑娘,是你爸单位同事的女儿···”
王俊凯表现了小时候的烂习惯,把脸朝碗埋得越来越深,耳朵不进东西还在嗯嗯点头应付,最后连姑娘的名字也没听进去。
王俊凯保持晨起的习惯,准备下楼给父母买早饭。楼梯间模模糊糊有一个人,下得及其缓慢,他眨眨眼准备上前帮忙,忽然僵在阴影中,一句您好如鲠在喉。
王俊凯将桌子擦净布置好,摆上了自己刚买的父母喜欢的栀子花。王父推开房门坐下,拍拍王俊凯的肩:“小伙子精神一点!跟我出去锻炼还把早饭买了!”
王俊凯笑着答应,与父母说笑着吃完早饭,主动搭配衣服打理一下,父母躲在客厅偷瞄偷乐的样子都被他纳入眼底,唇边挂起温柔的弧度。
王俊凯到咖啡厅坐下,父母到底没把他弄得太过尴尬,给两人留了能够喘息的空间。
一会儿一个身着连衣裙的姑娘小跑过来,王俊凯为她搬开凳子坐下,小姑娘满面通红,开口有些失态:“我真没想到你会来···”
王俊凯蹙眉:“我们以前见过?”
小姑娘自知不得体,抿唇低头:“其实···其实我也是一高的老师,只是你没有注意过我吧···”
“您是···”
“我是从易烊千玺那里认识您的。易烊千玺,您的学生,还记得么?”
王俊凯下意识蜷缩,周身的空气像毒蛇,裹着他挤压他,尘埃都想要他的命。血液黏稠如实质,压迫心房不能鼓动,呼吸变慢了。
“···记得。”
“啊那真是太好了!”小姑娘高兴的想拍掌。“我要感谢他,不然我今天···”
“他说了什么?”
小姑娘被王俊凯堵得有点愣,喃喃的:“他说他很喜欢你···”
“你辅导特别耐心。”
王俊凯合上双目,再睁开时仍缱绻着温润:“还有呢?”
小姑娘更加不大乐意:“···他身上总是揣着很多糖。”
“嗯?”
“他说他自己很爱吃糖。”
“他说他留学回来要请所有老师吃饭,谢师宴。”
“他说他现在就想一心好好读书,没别的事。”
“他说···”
“老师,实在不好意思,我这人记性差,忘记了您的名字。”王俊凯提过茶壶,给姑娘满上,再将花朵盛开的一面朝着她,轻轻推至她的手边。“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,今天我们有缘坐在这里,说说自己吧。”
姑娘蓦然羞红了脸,说自己姓梁,和王俊凯一样喜欢音乐,会一点古筝。两人相谈胜欢,王俊凯不时给姑娘逗闷子,惹人娇笑连连。旁晚亲自送姑娘回家,人还没进门就闻父母大喜,梁家夫妇来电说自己姑娘很满意王俊凯,希望周末两人可以继续接触。
王俊凯望着父亲挺直的腰板,洪亮着嗓门和母亲商量周末安排,他笑嘻嘻地系上围裙嚷着要在厨房展示厨艺,被母亲拦下怕他点着厨房。
双方交往一年之久,彼此父母早已熟络结为亲家,梁婉愈发欢喜王俊凯,他也逐渐接纳这个江南姑娘。在王俊凯三十一岁那天,他在他们初遇的地方给她求婚,抱住了泪流满面的梁婉。
婚礼当天大设酒席,王俊凯人缘好,同学同事来了许多,里外都是人。王俊凯特意嘱咐不许自己的学生来,还被他们酸兮兮地叫没有人情味儿。
敬酒时王俊凯喝了很多,借上厕所的空当出去缓一会儿。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,交往后王俊凯就从学校辞职了,利用自己语言类优势在外打拼,早出晚归。饭经常顾不上吃,还是喜欢扒拉没有营养的快餐,胃病越来越重。
他等得起,他的父母也等不起了。
自己其实是一个会做饭的强迫症,不过没几个人尝过。
王俊凯眯了一会儿发现该回去了,软绵绵在门框上磕得生疼,转而跌进软暖一处。
“你···”
眉目交错间王俊凯被吸进琥珀星河,星河婉转间仿佛流淌万年,王俊凯在瞬间感到潮起波涛汹涌,愤怒与不甘呼啸而来,忽然又潮落归于平静,大概从未来过。
“我记得您不爱喝酒,老师。”
王俊凯刚刚张口,易烊千玺一边把他扶起来替人整理衣领,一边堵人:“不过也是,今天大喜的日子怎能不喝。”
易烊千玺从旁边拿过一支酒杯:“老师我听其他学生说您不准孩子过来,自己还是悄悄混进来了。”
“为您新婚大喜,为我的莽撞,敬您一杯。”
易烊千玺漂亮的下颌线在王俊凯面前舒展,薄薄的皮肤下喉结滚动,王俊凯骤然联想到一些不好的记忆,脑袋热热的又忆不太清。
“你···”
“你是易烊千玺?”梁婉带着惊喜的声音插进来,闪身置于两人之间。
“听说你学有所成从国外回来,还记得参加老师的婚礼,真是有心了。”
“他有你这样的学生是福气,”梁婉把王俊凯交给好友示意将他带回房休息,一边给自己斟满酒杯。“你听我说啊···”
王俊凯被发小扶着渐行渐远,脑袋愈发沉重睁不开眼,心里揪得慌像要失去什么,压迫他回首望了一眼。
青年完美的笑容刻进他眼里,和照片里的没什么两样。自始至终,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王俊凯。
王俊凯张了张嘴,又合上。
没什么好说的。
我断不思量,你莫思量我。
王俊凯终于趴进发小怀里睡熟了。
——tbc.
(没头没尾的故事···
(有人想看千视角嘛/完整的故事*
(嘻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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