溯洄·叁
‖年上养成.
‖总裁学生.
‖先虐后甜.
‖上升伤身.
周五王俊凯放学，跳上门口易烊千玺的车。
不像往常一样坐在后排小睡好去补课，王俊凯磨磨蹭蹭上了副驾驶，自觉地扣好安全带。
易烊千玺盯着这祖宗又在作什么，刚想开口就对上眼波流转的桃花眸子。
“哥，这次月考我又是第一。”
“...”
王俊凯极少肯叫他哥，一次是小时候被他打，还有一次是在外人面前。
“还有我的数学，考得还不错，我拿卷子给你看看...”
说罢王俊凯低头就要打开书包，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下颌，微微用力将脸抬起。
王俊凯缓缓眨眼，对上易烊千玺温和的目光:“我不想去补课了。”
“...”
“就这个周末。”王俊凯瑟缩一下，小声补充。
易烊千玺收手踩上油门:“和同学...晚上还回来吗？”
王俊凯凝视易烊千玺上下滚动的喉结，语调里藏着点笑意:“不回来了。”
男人的身体紧绷一瞬又放开。
王俊凯歪头撑着身子直直地望着他，半晌之后唇瓣开阖，气音缭绕:“我们去海边吧。”
易烊千玺侧目，入眼是咧着猫纹的小脸，双眸眯成一条缝。
方才的狡黠敛进眼底，没在眉梢。
唇边凹陷一对梨涡，易烊千玺打着方向盘调头，车灯照亮高速路口。
大约开了四个小时，易烊千玺偶尔停在路边抽烟，王俊凯阖上眸子睡着了，小脸酡红。
十点开到海边，易烊千玺半拉半抱着睡得迷糊的王俊凯下车。期间王俊凯一直把头埋在易烊千玺胸前，直到灯光大亮他伸手拍拍王俊凯的脸颊:"看。"
乳白色窗帘裹着咸咸的海风飘动，灯火笼罩草地和泳池，远处朦胧一片海，散碎点点光亮。
"...你什么时候订的海景房？"
"你睡觉的时候。"
咕...
肚子叫得很不合时宜，王俊凯还没来得及解释，易烊千玺就轻轻将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推开，
弄得王俊凯心里像被划拉一下，不很舒服。
于是他闷闷地看着易烊千玺收拾，闷闷地答应吃宵夜，闷闷地下楼。走出电梯易烊千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，试探地问:"两份螃蟹？"
王俊凯简直要跳起，易烊千玺不死心地追问:"两个椰子？"
他终于勉强抬头，桃花眼没什么精神地眯着:"...你不是海鲜过敏吗。"
易烊千玺笑着抚平他的眉头，把别扭的小孩拉过来勾着:"我感动了，决定喝椰子陪你。"
"..."
两人选了一家离海边很近的烧烤，面对面坐着。王俊凯专心对付面前两盘海鲜，易烊千玺捧着椰子，脚下不时踢动细软的沙子，溅到王俊凯的小腿上。
他俩胡天侃地，大多是王俊凯在说，易烊千玺听。男人眉眼温和地盯着开心的青年，唇边隐约的梨涡算是回应，两人的身形影影倬倬仿佛和大海融为一体，浓墨般的背景下是暖黄的桌椅和俊朗的面容，相互映照。
宵夜完了两人慢慢走着绕路，磨蹭到酒店里时已是夜深。王俊凯洗完澡揉着头发，往床上一倒:"还不睡吗？"
易烊千玺没回头，烟雾被显示屏的光打出模糊轮廓，嗓子被烟熏得有点哑了:"你先睡吧，我再看会儿文件。"
空调有点凉，王俊凯在被子里裹成粽子，小脸露半张在外面，盯着他的背影一会儿就开始眨巴，呵着气喃喃道:"晚安。"
他睡得实在太快，背后一会儿就传来浅浅的呼吸。梦里王俊凯的额前好像拂过一片温热，耳边有软软的低语:"好梦。"
第二天易烊千玺把王俊凯从被子里挖出来，先是用指腹抚过他的眼尾想要他睁开，还没清醒继而大力揉搓他的包子脸，整个人皱成一只肥橘易烊千玺终于憋不住笑出声。
"王俊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哈哈哈..."易烊千玺扶着王俊凯的肩膀把他骗进卫生间，掰开他的手指放进一支挤好的牙刷。
两人打闹着下楼吃早餐，踱步在卖小商品的街道。期间王俊凯看上求福的手链，都是普通的石头，商贩看着小孩子埋头一心一意地挑笑得合不拢嘴，易烊千玺心里已经用手戳弄过这祖宗的头一百遍，还是乖乖付钱再把他拉走。
王俊凯给他也求了一条，很虔诚地将一红一蓝分别戴在手腕上。
丑就丑点，祖宗求的。
穿过商业街到达海边，海滩不是细软的白沙，掺着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易烊千玺皱眉，出门急了什么也没带，他回头试图给两个人买双凉鞋穿上。
凉鞋没找到，回头人也没了。
波浪翻滚消退，海平面上露出来一个小脑袋，刘海和面庞还在淌水，白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肩胛上，缓缓地站起。
易烊千玺确认了三遍才肯定这看起来像古牧犬的人是王俊凯。
他铁着脸小心翼翼地走下来，站在离浪花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吼:"能耐了？"
王俊凯自然明白易烊千玺在拧巴什么，他用手拨开透湿的额发，眼睛被咸海水刺得睁不开，努力配合小虎牙弯弯眯着，笑成一只包子:"下来，陪我。"
"你..."
"都到海边了，"王俊凯缓缓抬起双臂，环成拥抱的形状。"开心一点。"
两人站在浪花两旁，静默得以释放大海的声音。碧色海水扑上沙滩，冒着泡沫渗透进沙石，转瞬退去消失，沙石变成柔软缜密的深色，缝隙里都包裹着咸咸的海水。
脚下的沙石大概流动起来了，皮肤痒痒的。
需要海水泡一泡。
他往大海边挪，海水没过脚踝再膝盖，裹住腰身时来到了王俊凯身边。
"小..."
易烊千玺伸手想撩开王俊凯湿透的刘海，小孩猛地抬头，藏在背后的手心掬满水，结结实实泼在易烊千玺脸上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...”
易烊千玺卷起舌头化掉口腔里的咸涩，怔怔地盯着迅速捂脸的王俊凯。王俊凯等了半天没动静，悄悄张开一点指缝去看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泼，鼻腔到肺部又疼又咸。
“傻子。”
“...易烊千玺你玩完了。”
三岁小朋友一个虎扑溅起千层浪，小手不安分地拍打水面激出水花，被五岁小朋友躲开，连带背上也被泼了通透。两个人打打闹闹最终是王俊凯露出虎牙揪住易烊千玺的衣角不撒手，后者讨好地笑着勉强转身拍拍他的脸，求考拉从自己的腰上下来。
夕阳碰上海平面，融化的橘黄一点点流向深处，易烊千玺伸手牵住王俊凯往岸边引。
两人走得磕磕绊绊，王俊凯一直低着头，几次险些从背后撞上易烊千玺。黑乎乎的他也看不清王俊凯的脸，只好半搂着带到光亮地。
走到成排的水龙头下，易烊千玺捋开王俊凯的刘海，小孩可怜兮兮的闭紧眼睛，脸委屈成一只包子。易烊千玺拧开水把手洗干净，低声哄着才把王俊凯一直揉眼睛的手扒拉开。
许是刚才海边玩得太狠了，小孩被自己泼得浑身湿透，脸部皮肤又干又白，眼底是血丝，睫毛绺成一块儿下垂，疼得厉害。
易烊千玺抿紧嘴唇，抚摸羽毛一般轻触王俊凯的脸庞，水龙头开到最小帮他清理。小孩乖顺地仰头，清水滚过脸部线条，莫名像是流出了更加汹涌的泪，看得易烊千玺恨不得扇自己。
王俊凯嘴里苦，整个人也是苦咸的。他不想走路，回头等易烊千玺，后者上前犹豫一会儿，试探地架起他的手放到肩上，小孩脸忽然一黑，挣脱把手缩回身后，嗓音沙哑:“回去吧。”
车开到家楼下周围很安静，王俊凯扒开车门就往家走，倔着和心底的小人作斗争，不许撒娇陪易烊千玺去倒车。
易烊千玺没说话，看着小孩挤开围上前的仆从跑上楼。他缓缓收回目光落到副驾驶上，王俊凯一身水坐上坐垫，洇得黑色皮革湿了一片。
轮廓隐约可见王俊凯的...
男人的眸光渐沉，无意识地盯了很久。等他把王俊凯睡前习惯的一杯加微糖牛奶端进去时，小孩已经睡熟了。
牛奶凉透，表面凝起一层油脂。
(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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